救援故事

 

天災、營養不良、瘧疾 氣候變化下馬達加斯加的三重危機

 

氣候危機中的脆弱島國 

「日子越來越難過,我大部分的農作物和生產工具都被風暴破壞了,現在已一無所有。」在馬達加斯加,嫲嫲瑪斯(Masy)帶著她發高燒、出現抽搐的孫兒來到無國界醫生支援的診所。 

瑪斯(Masy))帶著她發高燒、出現抽搐的孫兒來到無國界醫生支援的診所。
瑪斯(Masy)帶著她發高燒、出現抽搐的孫兒來到無國界醫生支援的診所。

 

馬達加斯加,一個在非州大陸東面的島嶼國家,面積有如213個香港,是世界上其中一個最貧困的國度,八成人生活在貧窮線下。 

每年風季,一個又一個在印度洋生成的猛烈風暴,不時吹襲這個脆弱的島國。氣候變化加劇,風暴在溫暖的海水吸收龐大能量,形成破壞力驚人的超強風暴。 

2023年3月,熱帶氣旋佛萊迪(Freddy)正面吹襲馬達加斯加。佛萊迪並非一般風暴,它在澳洲西北海域生成,橫度了整個印度洋到達馬達加斯加,由形成到消散,歷時37天,是有紀錄以來壽命最長、能量指數最高的風暴。當時在馬達加斯加,需要人道援助的災民估計多達148,000人。 

 

營養不良的兒童苦苦爭扎 

不幸地在前一年,被佛萊迪重創的南部區域,同樣受到暴風吹襲,暴雨淹浸農田,失去了八成農作物,人們無以為生。糧食短缺,兒童在營養不良的危機中苦苦爭扎,佛萊迪的到來可謂雪上加霜。單是2023年首四個月,無國界醫生支援的診所就接收了超過1200名嚴重營養不良的5歲以下兒童。 

19歲的媽媽珍妮維亞(Genevia),來到無國界醫生支援的診所,她的孖生嬰兒因為缺乏食物而營養不良。「我們家的稻田,在風災中全被水淹浸了,水位上漲得很高,現在我們的田全都是沙泥。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 

19歲的媽媽珍妮維亞(Genevia),家中稻田被暴雨淹沒,她的孖生嬰兒因為缺乏食物而營養不良。
19歲的媽媽珍妮維亞(Genevia),家中稻田被暴雨淹沒,她的孖生嬰兒因為缺乏食物而營養不良。

 

風災後遺 瘧疾橫行

氣候變化亦引發了另一個危機。高溫天氣和暴雨帶來的積水,讓傳播瘧疾的瘧蚊急速繁殖。2022年,馬達加斯加瘧疾確疹個案為170萬宗,2023年已經升至280萬宗,情況令人擔憂。

陪伴發高燒的孫兒來就診的嫲嫲瑪斯(Masy)說:「現在的瘧疾不一樣了,情況變得很嚴重,以前只會影響兒童,現在卻可感染所有人。」

 

路況惡劣 阻斷求醫之路

瘧疾的高峰期,與風季雨季重疊,強風和暴雨經常沖毁道路和橋樑,道路充滿泥濘,如何可以及時去到醫療設施就醫,是一大難題。

每逢風季雨季,馬達加斯加很多道路滿佈泥濘,路況惡劣,阻礙求醫之路。
每逢風季雨季,馬達加斯加很多道路滿佈泥濘,路況惡劣,阻礙求醫之路。

 

蘇娜麗(Soanary) 居於馬達加斯加東南部伊孔古(Ikongo),她的4歲兒子同時患有營養不良及瘧疾。伊孔古位置偏遠,缺乏交通工具。「看見兒子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很擔心。我背著他,徒步四小時,有時更要涉水而行,才來到這個醫療中心。我唯一的願望,是他可以康復,可以像從前一樣,再次跟他的朋友一起玩耍。」

 

蘇娜麗(Soanary)的4歲兒子同時患有營養不良及瘧疾,看見兒子情況越來越差,她背著兒子,徒步4小時,攀山涉水,來到無國界醫生支援的診所求醫。
蘇娜麗(Soanary)的4歲兒子同時患有營養不良及瘧疾,看見兒子情況越來越差,她背著兒子,徒步4小時,攀山涉水,來到無國界醫生支援的診所求醫。

 

路況惡劣,以至人們很多時都在健康情況嚴重惡化時才會求醫。為此,無國界醫生透過快艇、車輛、電單車,去到偏遠地區開設流動診所,希望人們不會因為難以通行而失去治療的機會。

 

無國界醫生擴展服務 應對營養不良和瘧疾危機

為應對氣候變化引發的糧食不穩危機,無國界醫生團隊已擴展在最受影響的南部的工作,並增加5歲以下兒童的營養篩查。

例如在伊孔古,無國界醫生目前正支援7間基層醫療中心和兩間深切營養治療診所。從2022年至2024年3月,無國界醫生醫療隊與當地衞生部門合作,診治了2,205名同時患有營養不良和瘧疾的兒童,其中今年的個案已達256宗。

專家預計,與氣候變化相關的極端天氣會越來越頻密,馬達加斯加是其中一個最受影響的國家。面對越來越猛烈的風暴、糧食不穩和瘧疾橫行的三重危機,馬達加斯加人民急需你的關注和援手。
 

 

坐困愁城 西非布基納法索 200萬人顛沛流離

 

試想像一下,你所身處的城鎮,進出的道路都被封鎖,沒有人可以走出去,同時幾乎所有的食物、物資都不能運進來…… 

布基納法索(Burkina Faso)是西非一個內陸國家,它的國防部隊與非政府武裝組織近年持續交戰,數十個城鎮被武裝組織包圍和切斷,四周佈滿地雷,任何人員和車輛都禁止進出,違抗命令的人都會遭到襲擊。鄰近村落的居民被趕走,甚至遭受暴力攻擊及殺害,導致近200萬布基納法索人民流離失所,四處飄泊。

 

吉博被封鎖超過兩年 三十多萬人資源稀缺

而北部城鎮吉博就是其中一個被封鎖的衝突中心。它被封鎖已經超過兩年,目前有超過30萬人被困當地,資源非常稀缺,人們僅靠極有限的食物、水、電力維生,有些人只能吃樹葉充饑。更令人擔憂的是,去年被困的人口之中,超過一半都是兒童,營養不良的兒童比比皆是。
 

© Joanne Wong/MSF
吉博(Djibo)被封鎖已超過兩年,逾30萬人被困當地,當中有超過一半是兒童。

 

30歲的薩菲(Safi),是五個小孩的媽媽,「為了逃避暴力衝突,我與家人被迫離開距離吉博100公里的亞蘭迦(Yalanga)村落,逃難時,丈夫被武裝組織殺害。」薩菲好不容易帶著孩子來到吉博的難民營,卻又陷入封城的困局。「現在我已沒有甚麼可以留給孩子吃了。」

 

© Arnaud Finistre
薩菲(Safi)為了逃避暴力衝突,帶著她5個兒女,離開100公里外的家鄉,丈夫在逃難途中被殺,現在來到吉博,又陷在被封城的困局。

 

BP-5餅乾 營養不良兒童的一絲曙光

2023年4月,薩菲看到一絲曙光,無國界醫生成功把57噸的BP-5餅乾運送到吉博,派發給12,456名6個月至5歲大的兒童。這相當於他們一個月所需的食量。BP-5餅乾是一種以穀物為主的高營養食品,包含小麥粉、脂肪、糖、大豆蛋白、多種維他命及礦物質,這次分配行動暫時滿足了當地大部分兒童最迫切的需求。

同時,無國界醫生亦致力修復供水點和興建水井,現為當地人每日提供近200立方米的飲用水,減低婦女長途跋涉取水所冒的風險。

但人道組織要運送救援物資也並不容易,車隊需要等待軍隊的武裝護送才可安全抵達。有時長達四個月,都沒有任何物資可以成功運抵當地。局勢持續動盪不穩,沒有人可以預計到,下次的援助要待到何時。

 


苦待四個月,救援物資終於再次到達吉博。一名媽媽拿著無國界醫生派發的高營養食品,足以滿足她的子女一個月的所需。

 

醫護人員、藥物皆缺 醫療幾近真空

由於醫護人員和藥物供應嚴重不足,很多衞生設施要不是被迫關閉,就是只能維持最低限度的運作,讓已經非常脆弱的人們處於近乎醫療真空的狀態。

儘管情況嚴峻,無國界醫生繼續與當地衛生部門合作,支援吉博一間醫療中心的手術室、兩間先進醫療站和三個社區醫療站,並為中心安裝太陽能板,確保手術室和急症室可獨立運作。

 

圖岡遭受更嚴厲的封鎖 無國界醫生遇襲

吉博,只是眾多被圍困的城鎮之一。位於西北部的另一個城鎮圖岡(Tougan)就遭到更嚴厲的封鎖,武裝組織切斷了補給路線和主要道路,所有進出車輛都被截查。

2023年2月,無國界醫生一輛有清晰組織標示的車輛,在駛經開往圖岡的道路時,被武裝份子開槍襲擊,兩名員工遇難,迫使無國界醫生無奈暫停該區的工作。

 

陸路不通 無國界醫生利用空運救援

陸路不通,八個月後,無國界醫生透過聯合國人道空運服務(UNHAS United Nations Humanitarian Air Service)再次返回圖岡,希望評估當地居民的醫療和人道需要。無國界醫生逐家逐戶為兒童進行營養篩查,發現該地區兒童營養不良比率高近兩成,當中近半更屬於最嚴重的營養不良,情況令人擔憂。

儘管面對巨大困難,無國界醫生會繼續為圖岡提供援助,包括空運藥物及即食營養治療食品到圖岡,以支援繼續留在當地的醫護人員,並致力增加當地醫療中心的病床數目,以救治情況最危急的病童。

「我們生活在巨大的苦痛之中。」一名當地領䄂如是說。

坐困愁城,布基納法索的人們被饑餓、恐懼與絕望包圍,靜待世界更多的關注和援手。

 

戰火持續千日 烏克蘭人被燃燒殆盡的身與心

 

他們都需要被傾聽、被理解,需要有人牽著他們的手,甚至與他們一起哭泣。

2022年2月,烏克蘭戰爭急劇升溫,引來全球關注。轉眼間,戰火已持續千日,戰鬥造成的破壞從沒止息,但國際社會對這片土地上的苦難卻已漸漸淡忘。

更令人憂慮的是,在戰線附近,無數醫療設施持續不斷地成為襲擊的目標。例如在南部的赫爾松(Kherson),就有八成的醫療設施遭到摧毀或破壞。

「我們還要看到多少次這些攻擊?要怎樣才能讓那些持槍人士對人的生命表現出一絲尊重? 」–– 無國界醫生項目總管卡帕伊(Cyril Cappai)

結果,最多傷病者的地方,同時亦是醫療最脆弱的地方。能否及時轉移病人到安全的醫療設施接受治療,成為了減低傷亡的關鍵。

 

© Muhamad  Suryandi/MSF
烏克蘭被戰火摧毀的醫院。

 

以醫療列車及救護車撤離病人

自戰事升溫以來,無國界醫生一直在當地進行醫療撤離工作,短距離的轉送可以使用救護車完成,但每當有大型軍事行動後,傷病者眾多,如何能夠快速運送大量病人到遠距離的醫療設施?

火車,看來是最好的選擇。

在無國界醫生營運的醫療列車上,車廂被改裝成病房的設置,有醫護團隊當值,猶如一輛流動的小型醫院,每次可以接載過百名在東部戰線附近的傷病者到中西部較安全的地方。

截至去年,這輛醫療列車共轉送了3,808名病人,其中310人情況危急。

 


在戰線附近的醫院接連遇襲,無國界醫生的醫療列車撤離150名病人到較安全地區的醫院。

 

留守老人的重生

多洛扎(Tetiana Doloza)就是其中之一。

多洛扎今年已經72歲了,在戰事爆發初期,她與不少老人家一樣,選擇了留守家鄉,因為她還有一位90多歲的媽媽需要照顧。但不幸的是,最後仍然逃不過戰火的摧殘。

「2023年4月,我在市場當售貨員時,被飛彈擊中,失去了一隻腳。」

當時,東部的醫院已沒能力為她做手術,於是她懷着忐忑的心情,坐上無國界醫生的列車,去到位於西部利沃夫(Lviv)的醫院。

「那時很迷茫,因為我要離開家人獨自前往,並且要面對截肢,但我知道即使我只剩下一隻腳,我也必須再次站起來,因為年老的媽媽仍需要我的照顧。」

 


多洛扎(Tetiana Doloza)被飛彈炸傷,失去了一隻腳,她正乘坐無國界醫生的醫療列車轉到烏克蘭西部的醫院進行手術。

 

多洛扎在西部的醫院完成了截肢手術,裝上義肢,並在首都基輔(Kyiv)重新學習步行。

「現在,我與家人一起住在基輔,我很慶幸,72歲的我仍能活下來。」

隨著局勢變化,病人目前大部分可留在東部治療,短距離醫療轉送的需求更多。為此,無國界醫生在戰線附近繼續營運15輛救護車,把傷病者轉送到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療。

 

開設流動診所 照顧留守老人的身心 

烏克蘭延綿1000公里的戰線附近,有無數城鎮遭受砲火摧殘,但不少老人家仍然留守家園。

當地醫療設施大部分已被破壞,老人們的長期病患失去了護理,加上家園盡毀,痛失至親,身與心都承受著龐大的壓力。

有見及此,無國界醫生在戰線附近的100個城鎮和村莊開設流動診所,診所內通常各有一名治療師、心理學家、醫生和社工,照顧當地居民身心的需要。

 


61歲的麗塔(Rita Dmitrenko)是癌症患者,她居住的村莊靠近南部戰線,整個社區都被戰火摧殘得體無完膚。

 

遲暮之年 帶著絕症飄泊

61歲的麗塔(Rita Dmitrenko)是癌症患者,她居住的村莊靠近南部戰線,整個社區都被戰火摧殘得體無完膚,在戰鬥最激烈的時間,她和丈夫被迫撤離到50公里以外的地方多達十個月。在遲暮之年,帶著病重的身軀流離顛沛,悲傷和壓力讓麗塔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我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差。我丈夫有抑鬱症,當我告訴他我有癌症時,他的情況也開始惡化,變得消瘦。」

禍不單行,在戰爭、癌症、流離失所的打擊之下,她接到其中一個兒子病死的消息。她和丈夫都心力交瘁。

 

戰爭裏被聆聽、被理解的需要

在最黑暗的那段時間,麗塔來到無國界醫生設立的醫療站,這個醫療站曾是村莊附近唯一的醫療設施。在醫療站裏,醫護團隊除了治理身體上病患,心理學家亦會講解舒緩情緒壓力的方法,並為情緒不穩的人,提供心理諮詢。

「我們這裏的每個人都非常感激醫療站對我們的幫助。醫療團隊看望了我們,照顧我們的病患,同時把我和丈夫轉介給心理學家。一開始,我以為我不需要心理幫助,但效果非常好,我和丈夫都接受了心理諮詢。」

 


麗塔非常感激無國界醫生的醫療團隊,幫助她和丈夫捱過了最黑暗無助的時間。

 

「他們都需要被傾聽、被理解,需要有人牽著他們的手,甚至與他們一起哭泣。」無國界醫生心理健康主管維多利亞(Victoria Lepekha )說。

戰爭的傷害,遠遠不止砲擊造成的傷亡。醫療系統的崩塌令傷病者變得脆弱,無處宣洩的情緒累積成心理的創傷,這些傷害往往被人遺忘。烏克蘭戰事已持續千日,戰火造成的身心破壞無一日休止,在世界焦點漸漸轉移下,仍有無數烏克蘭人在苦海中掙扎,無國界醫生會繼續在當地的工作,在身體和心靈上為烏克蘭人提供支援。
 

 

一場毀滅性的戰爭 只剩下我活著 - 加沙遺孤的無聲吶喊

 

試想像一下,你所身處的城鎮,進出的道路都被封鎖,沒有人可以走出去,同時幾乎所有的食物、物資都不能運進來…… 

「WCNSF (wounded child, no surviving family),意思是沒家人倖存的受傷兒童。每天,我看到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飽受摧殘。他們鬱鬱寡歡,不願說話。 孩子們面臨的不僅是手術,還有手術之後的一切。他們身體上的傷可以痊癒,但精神上的創傷又如何復原? 」

「在學懂走路之前,他已失去了一雙腳。」

有一個畫面,深深烙印在羅德里格斯醫生(Dr. Aldo Rodríguez)的腦海中。

那是一個只有一歲大的嬰兒,雙腳在爆炸中受傷,羅德里格斯醫生為他完成了截肢手術。

羅德里格斯是來自墨西哥的外科醫生。2023年11月,即加沙戰爭爆發一個月,他被派到加沙中部的舒哈達阿克薩醫院(Al-Aqsa Shohada Hospital)。

「無人機和爆炸聲從不間斷,每天都會有兩三次,炸彈落在醫院附近。緊接就會有大批死傷者送到早已人滿為患的醫院。」

 


加沙的人口,近半都是18歲以下的青年及兒童,所以戰爭中,受傷的很多都是年紀輕輕的人。


羅德里格斯(Dr. Aldo Rodríguez)醫生去年11月到加沙中部的
醫院,醫院人滿為患,受傷的人非常多,他每天大概要進行20-25個手術。

 

受傷兒童:只剩下我活著

手術一個接著一個,受傷的很多都是年紀輕輕的人。當中有些眼神份外空洞,默默坐在病床上,身旁沒有一個來陪伴的家人,他們的病歷紀錄上寫著:WCNSF。

WCNSF(wounded child, no surviving family ),意思是沒家人倖存的受傷兒童。而這個剛完成截肢的嬰孩,亦是數千個WCNSF的其中之一。

「每天,我看到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飽受摧殘。完成截肢手術後,他們鬱鬱寡歡,不願說話。 孩子們面臨的不僅是手術,而是手術後的一切,他們不知道能做甚麼、該去哪裡。 他們身體上的傷可以痊癒,但精神上的創傷又如何復原?」 

 


受傷的人有很多都是兒童。這女孩在爆炸中受傷,她還未知道她的家人已在砲火中離世。

 

醫護被趕走 忍痛遺下700名病人院

傷病者實在太多,原本只有240張病床的醫院,擠了超過700名病人。無國界醫生團隊負責跟進骨科和重建手術,提供物理治療,並進行心理健康支援。

 


被戰火崩塌的醫療系統,遠遠應付不到龐大的醫療需求,徬徨無助的人擠滿了醫院的通道。

 

但遺憾地,這間醫院現在已無法運作。2024年1月,以色列軍方下達撤離令,醫院四周不停遭受攻擊,無國界醫生及醫護團隊在安危極受威脅的情況下被迫撤離,忍痛遺下超過700名無處可逃的病人。

而這間醫院的遭遇,只是整個加沙的一個縮影。

「我們先後被迫離開 12 間不同的醫療設施,並經歷了26宗暴力事件,其中包括空襲破壞醫院、坦克向協定的非衝突避難所開火、地面進攻波及醫療中心以及車隊遭開火攻擊。」── 無國界醫生緊急項目總管拉夏里特(Michel-Olivier Lacharité)

 


加法北部最大的什法醫院,經歷14天的軍事行動後,變成頹垣敗瓦,當時有超過100名傷病者被困醫院中。

 

一場毀滅性的戰爭 救援命脈被切斷

這一場加沙戰爭,跟以往並不一樣,這一次,是一場毀滅性的戰爭。

截至5月27日,這場戰爭已造成超過35,000巴勒斯坦人死亡,超過80,000人受傷,估計還有數千人被埋在頹垣敗瓦之中。近200萬人,即八成半的人口被迫流離失所,而近半的加沙人口是18歲以下的青年或兒童。

 


空襲後,加沙一片頹垣敗瓦,人們在瓦礫中尋找生還者。

 

位於加沙南部的拉法(Rafah),早前是以軍指定的平民安全區,成千上萬巴勒斯坦人湧到拉法避難,生活空間極為擠迫,難以獲得足夠的食水、糧食、燃料,情況非常惡劣。

更令人遺憾的是,以軍在5月對拉法發動進攻,並控制邊境,蓄意切斷向加沙送上救命援助的通道。

無國界醫生自戰爭爆發以來,每月運送200噸醫療及人道救援物資到加沙,但邊境被關閉,物資的運送變得越來越難。從5月開始,救援物資更是難以進入拉法地區,把本已在懸崖上的平民推向深淵。

 

情況空前艱巨 無國界醫生繼續留守

儘管情況艱難,無國界醫生會繼續留守加沙,為仍能運作的醫院提供支援,亦正嘗試在加沙其他地方建立戰地醫院,但這些為數不多的設施遠遠不足以應付大量湧入的受傷平民。

 


MSB173611 這場殘酷戰爭已超過半年,加沙人們每天都活在恐懼與沮喪之中。

 

經歷超過半年無休止的殘酷戰爭,加沙的220萬人,每一刻都活在悲痛與恐懼當中,沒有人知道,下一秒,自己是否仍然活着;也沒有人知道,是否可以與家人一起等待到戰爭結束的那天。